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爷爷的过去

作者:吴娟    编辑:闭雨露 马梓莹 邹波    来源:    日期:2022-03-07 20:09    点击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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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去到石城村委做社会实践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了,我是某师范院校的大二学生,因为暑假参加大学生返家乡的社会实践才回到这里。石城是我的老家,我家在很多年前就搬去了县城,不过因为爷爷和小叔家还在这里,所以我们会在过年过节的时候回来。

这段时间我的工作除了时不时地下乡去做各种宣传,就是在为石城村的建党百年庆典做相关的活动准备。这天,支书告诉我村里准备做一个宣传专栏,介绍石城老一辈党员过去干革命搞建设的事迹。我领到的任务是下乡对这些老党员进行采访,最令我感到意外的是我的第一个采访对象——我的爷爷。

早上六点,天刚擦亮,四周还是暗沉沉的一片。我的爷爷——一个八十五岁的老人,已经开始了他今天的劳作。田野里,我小心翼翼地走在河岸上,爷爷不紧不慢地走在前面,爷孙俩抗着铁锹戴着手电一路摸索到了上游,掘开了被堵塞住的水口。回到家时,天已经大亮,干完家务后的爷爷终于能坐下和他的孙女唠唠那些遥远的过去。

“爷爷是什么时候入党的呢?”我问。

他浑浊的双眼失神地看向空中,皱着眉,面上露出追忆的神色:“好久以前了……好像是十岁吧……”

我讶异:“怎么可能?不是只有十八岁才可以申请入党吗?”

他没有回答,过了一会儿,脸上突然露出笑容,问我:“你见过被打不死的人吗?”

“什么?”

“我就亲眼瞧见了!那战士中了一枪倒在地上,那人准备再次扣动扳机,战士跳起来把他摁倒了!”爷爷激动地说,眼里崩发出异样的神采,“他明明被子弹打中了胸膛!可他还没死!他又救了我!”

什么?这是怎么一回事?爷爷的话让我充满了好奇和不解,在我的追问下,他把那段过去告诉了我。

“我十岁那年没了爹,他是因为给村里的王地主家放牛人才没了的。那时候一连下了几天大雨了,他担心把牛一直栓在棚里饿瘦了就冒雨出去了。

他出门前还和我说着话,说要割些箬叶回来让我妈包端午节的粽子,还说这两天领了工钱就够送我去私塾读书。他走的匆忙,没成想这是我见过他的最后一面。

牛是在山里放的,雨下得太大了,就引发了山洪,那牛感觉到了危险就要逃,他生怕牛丢了就死命拽着它跑,它过河的时候被洪水冲走了,人也被连带着冲走了,没人救他。”爷爷说到这,话音沙哑,语气中带着悲伤,“我爹没了,地主还怪他把牛放死了,要我们赔偿他家的损失。家里的东西都被搬空了,他们说不够,不够就拿别的抵啊!他们压着我和妈摁了手印,要给他们干个三十年的白工哩!

我们成了地主家最低等的下人。妈给他家种地,那几亩地吸光了她的血汗、抽干了她的精神!我给他家放牛,爹放牛死了儿子还得接着放!爹到死还想着的读书娃成了放牛娃!难哇!苦哇!那时候听人说有专门救助穷人的共产党,每到一个地方就打倒一个地主,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的神仙,只希望他们有天真能让我们得到解脱。

终于,我真盼来了这群救苦救难的活神仙。那天,我在山里头放牛,在我爹淹死的那条河里我救上了个人。他是个年轻的红军战士,腿上带着伤,因为敌人偷袭了他们队伍,他不小心掉进了河里,才一路被水冲来了这儿。

我问他‘共产党是不是真给穷人做主?’

他很肯定地说‘是。’

我又问他‘怎么给穷人做主?’

他说‘打土豪,分田地。’

我心动了,却仍是问‘那土地是不是真给穷人?’

他坚定的说‘共产党就是为咱穷人打的天下。’

我信了他的话,决定帮助他疗伤一直到他回部队。我把他藏在山里,每天偷偷进山给他送药和吃的。他教我识字,让我给外面的人传递信息,我也识得了好些个字。

地主听说共产党来了这边地界,他害怕呀,找来了保安队来给他做看守。那些人不是东西!他们天天在村子里欺男霸女,无恶不作,乡亲们敢怒不敢言,谁让他们也租种着王家的地!那地就是他们的命根子!

我牵着牛进山,遇到了他们的岗哨,他们盘问我有没有在山里见着共匪,我气不过,骂他们才是我见着的恶匪,他们把我打了个半死,不过也幸好没发现我藏起来的信条。

一天,我被人给盯上了。他跟我身后,叫他发现了伤兵的藏身处,他咧着可恨的嘴脸向我们扑来,像条疯狗。我死死拦住他,却被他打倒在地。那战士要来救我,被他一枪打在了胸膛上。我吓傻了,他正准备一枪杀了我,倒在地上的战士突然活了过来,趁他怔愣的一瞬飞过来把他撂倒在地,他被我们活活弄断了气!”爷爷说着还激动地挥起拳头,那仿佛是他做过的最了不起的事。

“后来呢?你们被人发现了吗?”我问。

“后来啊,队伍就来了,王家被打倒了,我们才迎来了好日子。”爷爷说。

从他的话中我得知了他的这一辈子。红军把这一带的地主都打倒了,也把那些欺压百姓的国民党给打跑了,石城的老百姓都分到了土地,村里办起了村小学,大的小的孩子都能去读书认字。村小教出了一批批爱党爱国的学生,爷爷就是其中之一。他本想跟着队伍到处去打地主,因为他们坚决不收半大孩子才作罢。从此之后,爷爷就成了共产党的一个追随者,信奉党成了他一生的使命。

我简直不敢相信,印象里爷爷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传统农民形象,可他曾经的的确确是做过教师的!

“那时候也没这么多讲究,懂得认字算数就能去教娃娃了。”爷爷说,在那段教书的日子里,最紧要的就是让那些孩子学会听党话,跟党走。

爷爷是最能做到听党话、跟党走的人。自从那搞建设的号召发出,他就毅然决然地辞去了村小的教书工作,投入到了南流江的水利建设。

“所有生产队都去挖南流江了,就我们队干活最猛,完成的指标最快最好。”爷爷回忆起那段岁月,“虽然那时候的日子艰苦,但也是大家伙心最齐、最有干劲的时候。”年轻时候的爷爷是一把干活的好手,扎进工作里就苦干,拿了队里几次劳动模范。

再后来,他就成了我记忆中的那个在土地上劳作了一辈子的老农模样。我有些后悔过去每次回来都没有和爷爷好好聊过天,以至于对他的了解实在太少。

“娃嘞,你以后可要做个好老师”爷爷看着我,眼里含着期待“要给党教出更多能干的人哩。”

我心猛地一震,一道说不清的东西好像由他传到了我这里,让我不禁答应了他的要求。

得到我的答复,老人露出了满意的笑,缓缓起了身,背着手往屋内走,阳光静静洒落他的肩头,我心猛地一震,一道说不清的东西好像由他传到了我这里,让我不禁庄重地接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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